三万六千场丨去俄罗斯留学到底好不好？
作者：三万六千场
文章来源：知乎（已获授权）
作者寄语：谨以此文献给我随机漫步的过去，和我们有所希冀的未来。
本篇为三万六千场系列最后一篇。
去俄罗斯留学到底好不好？
你找不到一篇比本文更真诚的回答了。
中文的狡猾在于会下意识模糊掉语言对象的存在还不让你察觉。你看「去俄罗斯留学到底好不好」这句话就已经模糊了两次语言的对象：
「谁」去俄罗斯留学「对于谁」到底好不好？
所以为了正确地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应该先认清楚你到底是想问哪一个问题才可以，不然就只是凭着屁股决定脑袋了。当然，如果想要真正合理地回答这个问题，只需要不断扩充这个问题并加以思考就可以。
所以为了正确地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应该先认清楚你到底是想问哪一个问题才可以，不然就只是凭着屁股决定脑袋了。当然，如果想要真正合理地回答这个问题，只需要不断扩充这个问题并加以思考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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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去俄罗斯留学好不好？
总而言之，俄罗斯留学只对于两种人能称得上是「好」的：公费留学生＋准备在俄罗斯长时间定居的人。
第一种人不必多说，客观上来说这些人的学习水平以及俄语水平是绝对远超其他在俄留学生的。与此同时，公费生从CSC拿着无比丰厚的奖学金，从预科的300美金左右到博士的1500美金左右，公费生做到了读书还赚钱的地步。而且通常这些人本科来自名校，例如北理、南理、哈工大等，在回国就业时仍然具有强硬的本科学历做背书。
第二种人则是特例。俄罗斯本质上是一个极度封闭的环境，学术上论文不仅用俄语发表而且拥有自己的论文库，经济上走的也是俄罗斯特色资本主义道路，和我国一样采用高度金融管制。就连互联网这方面都有自己的一套体系。
比如本土软件VK（类似微信，但更加黄暴），Yandex（类似百度＋高德地图＋美团）以及http://Mail.ru（类似网易邮箱）。俄罗斯虽然全面西化但在各个方面都具有自己的独特性，导致在这里所学的所适应的绝大多数东西只适用于这片土地。如果因为某种个人因素非要留在这片土地上，来这里读书一定是对的。
除了这两种人，我个人认为一切来俄罗斯留学的学生都称得上「不好」，甚至是称得上是「坏」。
有太多真实的案例了：有985出身的女生被社会青年魅惑以后注入了20cc的梦想摧毁剂，还有竞赛拿奖的学生在俄罗斯由于课程太难而留级多年，也有奋斗青年挣扎了多少个日夜却在大三被迫退学。
当然了，更多数的人是在来俄罗斯之前发誓要奋勇学习不与混子同流合污，最后在琐碎中一点点磨去了锐气，成为了新的混子。
俄罗斯留学对于绝大多数的学子，是对整个人生的劣化而不是优化。而俄罗斯留学的经历，会像猪肉身上的检疫章一样，一辈子烙印在你生命的许多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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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俄罗斯留学「怎么」好不好？
俄罗斯留学相关的几个高频词是很值得一说的：宽进严出，性价比，世界名校，战斗民族，一代。每一个词语中都带着无数的「中文的狡猾」，我们一个一个说。
还是再一次，用狡猾的中文语法来分析一下这个词吧。这个词的重点在于「名」这一个字，也就有了下面两个问题：
俄罗斯大学对谁而言是「名」校？
俄罗斯大学「名」在哪里？
对于老百姓最有名的应该就是莫斯科大学和圣彼得堡大学了。前者不必多说，后者出了当朝天子。其余的学校无一例外不被知晓，不分什么HSE、MIPT什么的。
对于中介而言，所有俄罗斯学校都是名校。从QS到历史悠久，从名人名奖到奥林匹克。但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理由是对的么？这个我会一一展开。
但对于高校而言，俄罗斯大学与野鸡无二。俄罗斯大学的论文要求用俄语发表，且评审体系与西方不同。在这种制度下，哪怕是有价值的内容也难以找到可信的背书，更不用说大多数学生的水文了。从这个角度上，你在俄罗斯做出的大多数学术成果，只会是自我感动。
最后对于找工作的我国HR来说，他们的平均学历不过二本，没有任何兴趣了解你学校的来龙去脉，往往拿着QS看一下是不是100之前就不错了。而那所唯一在100之前的莫大，又因为无数的垃圾毕业生做到了HR心中「臭名昭著」的名校。
如果你还是不信，去问问不在俄罗斯的身边人，他们知道几所美国的学校，又知道几所中国的学校。
无论中介还是个人说起俄罗斯大学，有个词一定要提就是宽进严出，好像特别符合学生的心态：「宽进」让我考试成绩不好也能上好大学，「严出」督促我好好学习，更能说明俄罗斯大学的含金量。
但这个词还是模糊了语言对象，宽进严出的真正对象是学校而不是学生：
学校「宽进」是为了收割韭菜，学校「严出」是为了立贞节牌坊免得声誉受损。
莫大多年被诟病水，但你知道2019年突然就连预科都变得难了起来，原因当然是之前那些莫大出去的冰货给学校声誉抹黑了。更有意思的，他们住宿费是按照几个月几个月来缴纳的，所以有的人冬考没考过就被扫地出门了。而学校则一边可以亮着自己的贞节牌坊一边打来金库收卢布。
这群人最尴尬的在于读了半年多的书，却突然被扫地出门，不仅没办法跟其他学校预科走，而且要是想要通过俄语水平考试以及入学考试进入学校，风险与努力将是其他学校预科生的数倍。
「宽进严出」更合理的说法应该是吴思提出的「合理迫害权」。
看过历史没有，大明朝老朱家把官员的底薪定的相当之低，除了海瑞这样打算活在历史书里的玩意，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会触碰到灰色的领域。于是老朱就可以堂而皇之利用法律除掉任意一个想要除掉的人，一切手段合理合法合规，而这就叫「合理迫害权」。
只要你一进去，学校就把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你的头上，四年之内没有一天是安稳的。哪怕你说你好好学习，只要学校想，轻松调一下考试的难度就足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更恐怖的是，在你已经读了两年甚至三年以后，突然改变政策，你进则容易满盘皆输，退则心有不甘，最后只会是惶惶终日。
当然，如果你看到这里，产生了一种「我不会成为那种人」的幻觉，股市崩盘之前所有人也都认为自己不会是接盘的那个人。
性价比永远只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追求性价比真正的意义在于在当前状态下的最优化，而不是为了追求性价比而追求性价比。
如果你不能明白，那么我们把性价比拎出来作为唯一指标，去非洲留学是更好的选择。如果你要急着反驳，我还可以告诉你南非的开普敦大学2020USnews排名比上海交大以及复旦还高。与此同时，南非与中国同是金砖国家，也是一待一足重点合作目标。
而且如果你听说过，我国有一个公司「传音手机」在南非靠着卖廉价机卖成了科创板传奇企业，而你听到过任何一家中国人在俄罗斯做大的企业么。更重要的是人家不用学俄语用英语上课。
怎么样，开普敦大学是不是在各方面碾压俄罗斯所有的学校呢？如果你下意识的答案和我想的一样，那么为什么你会想去俄罗斯留学而不想去南非留学呢？
答案我已经说了不是么。
中介很喜欢描述战斗民族的光辉一面，给你塑造一个俄罗斯留学很丰盈的外表。但请你务必要注意到「战斗」后面接的是「民族」，也就是说：
无论你俄语说的多好，无论你交了多少俄罗斯的朋友，无论你在俄罗斯带了多长时间，无论你心中对俄罗斯多么的崇拜，你终究是这片土地的「异己」。
也就是说俄罗斯大学以及俄罗斯学生的所有荣誉，这一切都是与你毫无关系的。
很多中介最喜欢的就是把俄罗斯的ACM比赛屠榜拿出来证明俄罗斯学生的硬核。我客观地讲俄罗斯的确培养了不少计算机的顶尖人才，但第一这是人家的荣誉与你毫无关系，第二这些人很大一批最后去了硅谷做程序员。
莫大的BMK教研室会把所有的中国人单独分成一个班教学，教的内容也是远远弱于真正水平的。所有拿过ACM奖的俄罗斯学校，算上银牌的几个，没有一个队伍有过任何一个中国人。
哦对了，你去看ACM的获奖名单上，有个叫「金策工业大学」的学校，2019的排名压着清北打，而这是一所北韩的大学，为什么有中介吹俄罗斯的ACM无敌就没有人吹北韩的ACM无敌呢？为什么你要因为莫大ACM拿奖去莫大而不因为金策工业大学拿奖去北韩呢？
既然这一切「战斗民族」的荣誉都与你无关，那你有为什么要有那么强烈的「主人翁意识」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讲个故事吧。
理想国译著的《苏联的最后一天，莫斯科，1991.12.25》我很喜欢。里面写了1991.12.25这一天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里面有一个描写我记得很清楚，是在早晨戈尔巴乔夫的秘书进入克里姆林宫时，克宫所有警卫已经被换成了叶利钦的手下。这群人以一种近乎屈辱的方式对秘书进行着检查。
书中写了这样的话，“虽然戈尔巴乔夫依旧是名义上的总统，但包括警卫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戈尔巴乔夫所剩的不过只有那个核手提箱了。”
故事讲完了。
3
你去俄罗斯留学「对谁」好不好
不要看他们怎么说的，看他们怎么做的。
你去俄罗斯留学，最后肥的是中介以及俄语老师的钱包。我认识一个在俄罗斯混迹八年的中介，自己是普院（普*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在俄罗斯买了房生了娃拿了永居。结果今年春节举家飞回来国。
“孩子大了，再不回去就跟不上国内的教育了。”
如果一个例子你不信，那么你放眼望去所有口称「中俄友好」或者「一带」的人的孩子，有任何一个人在俄罗斯留学么？
再或者，朵情当前，俄罗斯累积位居全球第二，我国有加派任何一架飞机前往俄罗斯撤留学生么？
如果你再不信，当时那么多人被强行带走病审判的事情被曝光后，大使馆发完函抗议以后为什么要辟谣呢，为什么换在其他任何国家这样严重的非华事件在俄罗斯就成了谣言呢？
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战胜朵情」，这里头的主体对象是谁，「代价」又是谁？所谓的「吃着中俄友好的饭砸中俄友好的碗」的人又是谁？
不会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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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俄学子的肺腑之言
有位朋友私信我关于俄罗斯留学的事情，朋友人在俄罗斯，所观察到的视角也是最接近在俄学子的视角的，作者已经打码，已获得原作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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